2012年8月11日 星期六

[演前預報]第十二屆花樣年華全國青少年戲劇節 全國第一加演場 – 明倫高中 親愛的戲劇社第12號作品《再見,夏夜的綠光》-



這其實是一篇偽裝成演前預報的觀後心得,如同這群人剝下了去年全國第一屏東高中的皮穿在身上一般,以一種 我是我不是的附魔狀態,在今年第十二屆花樣的最後一場,用最殘酷的執著溫柔地重擊了我。

反擊了正義,反擊了同情,反擊了絕對,他們說:「你就把真實發生的事情寫下來就好了。」所以即便這次換了屏東高中的制服上台,他們還是演了他們自己的真實狀態,每個演員以自己的本名上台,那是一個快要倒社的社團,一群就是想要做戲想要證明自己可以的人,穿上了別人的皮,鞭打自己,他們說:「北部的學校就是演他們自己所以才會得獎。」他們諷刺自己,在劇裡霸凌自己,然後說出最赤裸的實話,那麼,那只是一種演技嗎,你不禁會想,也許這不是,他們崩解了舞台的幻象,他們走下觀眾席,發給你傳單,每一張傳單印著這次戲劇節裡每一場演出的社會議題為何,而每一個議題的內涵是什麼,他們要你真的去了解,不要只是看戲,不要只是流淚、大笑、鼓掌,然後離開。

然而,誰能保證他能呢?

所以他們說,如果,要帶高中生改變社會,那麼,就不用再繼續演舞台劇了,乾脆帶大家去做公益,從表演藝術組織改成NPO團體吧,最真實地與這個世界肉搏去吧,狠狠打了青少年表演藝術聯盟一巴掌,但他們也說:「請你堅守你確信的道路吧。」

那麼做戲的初衷是什麼,你不禁也想問問他們,他們的初衷是什麼,在那句「就是要這樣做才會得獎」的台詞當中,是什麼,讓得獎變得重要了,是哪個環節在這裡出了錯,又或者,這樣的想法是錯了嗎?是什麼標準去評斷一個作品的好壞,努力不代表會成功,而成功的定義又是什麼,是什麼讓人開始去相信因為得了獎,才是證明自己沒有白白浪費了青春,不是讓肉身在掙扎中衰老,並且不會後悔自己的投入不是一種盲目的殉身,肯定的讚美,是誰都需要的,而肯定的方式,卻成了一種偏執的嚮往。

可是,其實,如果可以,我們每個人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領域裡,也都曾夢想著拿下屬於我們自己最好的讚許。

戲裡的他們,追逐著全國第一的獎項,而戲外的他們,確實的拿下了,還記得在為他們拍劇照時,演員飽滿的情緒與句句犀利的台詞讓我拿著相機有那麼幾分鐘也怎麼也按不下快門,因為一種震懾,對於說出實話的震懾,對我而言,這齣戲,不僅是一部作品,而更是一場行動,一場自白的行動。

而我們,又有多久,沒有說出,實話了?

對於身處的環境對於身邊的人對於在乎的事,在這場《社會正義》的大命題下,他們選擇,說出實話,來做為改變的開始。


加演時間:2012/8/19 14:30 (請提前進場)
演出地點:聯華電子股份有限公司 聯合大樓八樓演講廳
演出地址:新竹市新竹科學園區力行二路3
更多詳細資訊:www.whatsyoung.org.tw

2012年7月17日 星期二

【預報】第十二屆花樣年華全國青少年戲劇節─員林高中-黌樓劇坊《夜奔》



幽微的黃光,打在一張籐椅上,中年頹喪的男子,雙眼木然的望著電視,一邊轉著新聞頻道,一則又一則的事件從耳邊滑落,瞬然,男子關上電視,燈漸收。而後,男子坐在田邊說著冬天,說著今年該種點什麼,他望著這一切並握著頸上的護身符說著:「阿爸你的話,我還記得。你說,護身符四四角角就和這畝田一樣,而這畝田也和護身符一樣守護我們林家的子孫,賜我們吃,賜我們住。」這是這齣戲的開頭,一位樸實與淡然的農民,他的名子叫做 ─ 林沖。

「雪你快快下,風你
用力颳,壓倒他兩間破壁茅草廳
我枉為山神,靈在五嶽
今夜滄州軍營合當有事
兀那陸虞候,東京來的
尷尬人,兀那富安
兀那差撥。
雪你快快下,林沖命不該絕」─楊牧《林沖夜奔》

水滸林沖自東京奔逃,逃往梁山,而這從彰化村莊而出的林沖則是奔走台北,為了他安身立命的土地,為了一個向列祖列宗恆久許諾的約定,為了那,荒誕的中科四期,為了那口號裡「產業升級,兩兆雙星」的國家機器暴力,為了啊,抵擋將那水渠都掠奪,將那肥沃的土都鋪滿死灰的高樓,為了一個人,一個農民,一個一生都奉獻給土地的信仰者的生存的價值,然而那孤身一人,乘上火車自彰化來到了這個疏離的台北城,他尋求著幫助,他找著能夠前往聆聽的路,然而,這城與那鄉的官員,腦海裡盡是數字,盤算著一個人失去一塊地後他們能夠獲得的產值,那是對於物質化的一種習慣,一種更趨於野蠻化的正當,一種在他人吶喊當中仍然可以自由掠奪的快感,一種運用公權力獲得私利的殘酷殺絕,而林沖啊,在不顧一切的用肉身抵擋之後,卻僅僅能,臥倒在地,看著用生命投注的一切卻無能為力的任憑失去,我忽然想起,真實世界裡的孤身擋在挖土機前的作家吳音寧,以及那相思寮千百個前往台北城抗議陳情農民們的表情,他們大喊著:「你們還不懂嗎,這是屬於一個小小老百姓的心聲。」而詩人吳晟在《無用的詩人》裡,也寫著:「我寫不出有力的詩句/可以阻擋金權集團/貪婪的怪手,埋下暗管/大口大口吞噬水源/大片大片凌遲農田。」

在黌樓劇坊的這次劇作《夜奔》當中,我忽然感受到,一個來自彰化在地團體對於當地議題的深層思考,這是這麼近阿,在他們舉步就能到達的地方,看著《夜奔》甫在台中大甲演出結束的影片,寫著一週後即將來到淡水參加花樣年華全國青少年戲劇節的決賽預報時,我忽然想著,他們就要來了,帶著他們家鄉的故事前來,我無法理性的書寫著關於這齣戲的分析,因著他們故事裡的真真切切。

我想起農村武裝青年的一首歌《台灣母親你要帶阮去兜位?》唱著:
「咱的台灣 咱的夢 恁說台灣是咱的母親
但是阮卻看無頭前的路 請問恁到底是要帶阮去兜位

還阮土地 魚兒水中游 鳥仔天頂飛
還阮土地 安居樂業 子孫平安順勢
還阮土地 農民用豐收 換來生命的美麗」

如果腳下站穩的土地都能失去,那麼,我們還能相信什麼?
這是這齣戲裡,最深刻的提問。

演出時間:2012.7.26 19:00入場 19:30開演
票價:一張發票即可入場
地點:新北市立圖書館淡水分館演藝廳
演出預告片:http://youtu.be/yO6ueiRNuvE
吳晟《無用的詩人》全文:http://youtu.be/S0HkiZNv5UY
農村武裝青年《台灣母親你要帶阮去兜位?》:
http://youtu.be/6tz_-cKqn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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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7月13日 星期五

【預報】第十二屆花樣年華全國青少年戲劇節─陽明高中 瘋人館《力量》




「媽,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你們這種人,根本就是變態。」

在看著整排時,我在筆記本裡寫下這幾個詞:
歧視、暴力、以暴制暴、男同志、恐/反同、性別霸凌?

演員快速的肢體節奏,滿溢出來的情緒與那暴力衝突時所產生出的張力,運用反諷的台詞與角色對立所鋪陳出一段又一段欺凌與反欺凌的情節,而被霸凌者若反過來傷害加害者時,這樣身分的互換對調的立場讓正反兩面在交錯之下顯得更多的灰色地帶出現,而所謂的對與錯之間模糊了界限。

然而,霸凌者的動機為何,竟是因父親出櫃而使得家庭破碎導致其仇恨同志的心態,我們譴責著暴力,然而那些暴力所背負的疼痛卻讓人不敢正視,而被霸凌者在無盡的創傷之後反過來運用霸凌者家庭恐同的遭遇來陷計使得加害者的家庭再次創傷,而後一種殘酷的背棄與自縊在故事的終結發生,在我們終將也傷了人之後,該為贏得最後勝利的主角喝采嗎?而暴力是否真為解決一切問題的唯一手段?

玫瑰少年、十多年前的葉姓少年意外身亡、2011年台灣同志大遊行後楊姓少年因被取笑而跳樓自殺、甚至是電影《為巴比祈禱》令人扼腕的故事,我看著這樣的創作主題,想著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夠去將這些疼痛的故事好好的訴說而不流於一種消費同志的刻板劇情,編導們說:「做這個故事,最主要的念頭來自於,我們希望那些同志們,不在是被加害者,而能夠透過這樣悲劇性、暴力的情節,讓人正視其生存的價值,而我們同時也在探討著,加害者的霸凌動機,也許是更令人難過的原因。」

而後,我們該怎麼去正視,在社會中各種性傾向所遭受的社會問題,並且怎麼學著去愛這世界上各式各樣的人,這齣戲也許還不能夠提出什麼解答,但我們可以帶著這些思考,在這場演出當中,讓我們的想法與編導們所提出的概念對話。

演出時間:2012.7.24 19:00入場 19:30開演
票價:一張發票即可入場
地點:新北市立圖書館淡水分館演藝廳
演出預告片:http://youtu.be/tQ5WuhXZS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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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7月10日 星期二

【預報】第十二屆花樣年華全國青少年戲劇節─淡江高中 Hanabi劇坊 第二號作品 《失焦》




七月八日的下午,受青少年表演藝術聯盟之邀,為入選第十二屆花樣年華全國青少年戲劇節決賽的演出隊伍─淡江中學 Hanabi劇坊看排,走進淡江的小禮拜堂,約莫二十位略帶稚氣的高中生們正在小舞台上穿梭忙碌著,技術組的同學正在確認整排的音樂,而導演與演員們於一旁聽著學長姐的筆記,在等待開始的過程當中,我坐在中間的座椅上思索著劇名《失焦》的意義,而想起他們的演出文案裡寫著:「女兒與媽媽的關係失焦;人民與政府的關係失焦.......。」便揣想著,一個高中劇社如何在一個五十到七十分鐘的劇目裡不失焦的傳達出關於他們所要講的故事。

高中劇團時常會因鮮少的表演經驗,而在臺上顯得尷尬生澀,然而雖然這是Hanabi劇坊的第二號作品,實際上這已經是淡江中學第五次參加花樣,從一個新成立的社團開始在累積了五年的經驗與社團轉型後,凝望著他們的身影,我猜想著他們會用怎麼樣的表演與內容來呈現並且切合《社會正義》這個大主題,而整個故事圍繞著一個即將被財團購買並被政府拆遷的村落─尚溪村,編劇透過五名高中生去建立起不同的立場,與每位角色背後所隱藏的行動動機,讓劇情在各種立場的對話當中去探討關於人們的居住權力、無可剝奪的家族記憶與資本主義社會下所形成了一種畸零家庭裡的愛、與那行動過後卻仍然要面對無法改變的悵然落失,人們因為面對不同的利益關係裡所產生的一種目的性的互動與大相逕庭的決擇,如身為高中生卻亟欲守候家庭的男主角介佑、害怕因為抗爭而失去介佑的奶奶、想要從參與行動中去引起母親注意與介佑愛慕的安娜、為了讓安娜過更好生活而與建商勾結的安娜媽媽,與抱持著質疑、相信而加入行動的友人們,在這樣多重的人物關係之中,我們慢慢隨著劇情的推展,而經歷了一場為了信念而奮鬥的旅程,並且看著這些角色如何在一個失焦的關係當中去找回關於相信的初衷。



雖然整體看下來,演員還未完全消化每個角色所欲傳達的旨意以及略嫌緊張的表演,劇本上後段的節奏亦處理的稍微快了些,但因著這群高中生直接不過分矯飾的表演,從他們認真的神情之中,反而看見了一種初生之犢的勇氣,也佩服著能夠創作出這樣文本的能力,在會後訪問編劇的創作靈感時,他說:「在構思的過程裡,查了很多資料,最印象深刻的是看了一個紀錄片叫做:原點,內容是講述著三鶯部落的一個家庭於十二年前被強硬拆除後,沒想到十二年後這家庭的女兒長大生育子女了,卻還是遇到同樣的狀況,一樣被迫無家可歸,而這樣回到原點的苦楚,讓我想到,這個世界對待人的方式,是不是失焦了,所以才創作出這樣的劇本與劇名。」

我們也許,可以花一點時間,至劇場裡看看這群人,如何用屬於高中生的身分,卻扎扎實實的於舞台上去再現那些令人痛心的真實事件,並且專注的凝望如何去說出他們所相信的這個世界應當的模樣。

演出時間:2012.7.25 19:00入場 19:30開演
票價:一張發票即可入場
地點:新北市立圖書館淡水分館演藝廳
更多詳細資訊:www.whatsyoung.org.tw

2012年7月2日 星期一

【演前預報】第十二屆花樣年華全國青少年戲劇節—『社會正義』 ─關於命題,寫在演出之前。


撰文/攝影:GoliGo

我一直思考著,要從什麼角度為這個戲劇節寫演前預報,在去年以『拯救地球』為題後,為什麼今年是做這個主題,不斷的看著『社會正義』四個字發愣,在點閱著青少年表演藝術聯盟(以下簡稱青藝盟)與花樣年華全國青少年戲劇節(以下簡稱花樣)的歷年資料與今年的紀錄影片時,突然這些疑惑都隨著青藝盟在做的事情與花樣歷屆的主題當中一一被串起並且解開,而後在我心中默默確立著一件事情,就是,『社會正義』這個主題,是花樣在舉辦的過程裡的一項必然,而不是一個一時興起為賦予標題或者一時熱血的定名。


做為定位在青少年戲劇教育的劇團,花樣至今已舉辦十二屆,從十月到十一月開始公佈報名資訊與主題,每一年皆吸引超過三十所以上的高中職戲劇社團報名參加,並在四月的初賽後挑選超過十所以上的學校進入決賽,最後在七月時於北中南三地巡演,每一個月不僅安排不同的劇場專業課程、舉辦營隊,並隨著每年主題的不同邀請各個領域的專業藝術家或者文化工作者等人為這些參與花樣的高中生,做一次次思考上的激盪,讓這群高中生不僅是學習從無到有製作一齣五十到七十分鐘的戲,更是從各樣的議題與事件當中透過劇場這個載體去傳達關於他們真正想說的,而回到今年的主題的命名,為什麼我會說,青藝盟做『社會正義』,是一個必然,而不是偶然。


在花樣歷年的創作主題當中有:『鬆綁』、『我的高中生活』、『淡水音樂盒』、『冒險』、『Pure or not』、『夢想』、『拯救地球』等,當我們思集青藝盟與花樣深刻的價值就是來自於能夠提供給這些學生一個好的舞台去發表他們自創的作品時,也許從去年的『拯救地球』開始,不少人看到這樣生硬的主題時會問,這樣會不會侷限了孩子們創作的空間?但在我的觀察上,花樣對於創作主題的提出,是讓學生們從對自我認知的題材開始,逐漸的進程到對生命的觀照,一直到這一兩年,回到人與環境之間的關係,最後到今年,讓高中生們重新去思考身而為人,也就自己與這塊土地與這個所處的社會下的價值。


當大家都困惑著,做這樣艱澀的主題,會不會使學生們減少創作的熱情,而只是為了要進入決賽做出流於符合主題的宣導劇時,但在六月中旬拍攝花樣的活動記錄,看著學生們踴躍的上台與前破報記者OUCH針對正義針對公平等價值觀與社會議思辯著,或者更早前農村武裝青年的主唱阿達在中部的分享感動了台下許許多多中部的學生,甚至更早之前紀錄片導演馬躍‧比吼的於營隊上的講題,我忽然發現,這群學生,比我們想的更早慧,這群學生的生命經驗,不比所謂的成年人來的簡單,所謂的社會議題,它不是一個流於報章雜誌與電視電腦屏幕下流動的他者的事件,而你以為遙遠的故事,都有可能是他們這些高中生其中之一的真實生命。



在2008年開始,青藝盟做了一個名為「紙袋人軍團」的快閃活動,活動內容是與各個公益團體合作,在每一年發起二到四次的街頭快閃行動,並在行動結束後上街募款,讓學生們於做戲之餘能夠以自發性的參與,來認識到幫助人這件事情,這幾乎是沒有一個劇團在做的,戲劇若是一個傳達生命的表訴方式,那麼青藝盟就是從最根本的地方帶領這些學生們,去認識社會上的各種課題,用身體去經歷每一個行動的當下,去感受到生命在某些時刻的變化。




尤其這一屆為了讓紙袋人行動與『社會正義』的主題相結合,並且為了能夠讓學生更能身體力行的參與活動的計劃發想,進而成立了花生團這個讓高中生們自願性加入,並且由青藝盟團員(花友團)帶領規劃,更於今年的二月二十六日舉行了紙袋人站樁行動,不快閃不募款,取而代之的是,靜靜的在各個捷運站附近,頭帶著紙袋,手裡拿著對不同社會議題的標語,在熙來攘往的人潮當中,站立一兩個小時,告別喧囂的方式,以靜默來對家庭暴力、恐龍法官、土地不當徵收、政府不當開發案、校園霸凌、玫瑰少年、教育等議題提出訴求,這些紙袋人行動,通通都是讓這些參賽的高中生們自主的選擇是否參加,不強迫不列入評分,反而為了更能夠去探究這些議題的根本,這些高中生們總是自發性的報名參與,並且聽到他們在活動結束說:「站在街上時,其實思考最多的是我們自己。」也就是說,早在四年前開始的這個行動,就已經潛移默化的影響著這些參與學生的思維,並且種下了『社會正義』這個主題構想的種子。


今年有幸在花樣的各個現場擔任攝影的工作,透過鏡頭凝視著每一個活動片刻下學生們的神情,我都會想著,這個社會正義,它不是強硬的要我們去思集一個偉大的論述,而是從我們自己的生活當中,去發現問題,進而去產生一個改變的行動,而這個行動的訴求本質,便是回到做為人最基礎的思考,這是第一次,讓這些孩子,去挖掘自身生命所面臨到的與社會的關係,並且運用劇場最直接的當下,去傳達每一齣戲劇裡議題的本色,這是深刻地來自上百位高中生生命故事的淬鍊。


「在每一個角落,不一樣的人,用不同的步伐過著,不同的生活。 有些故事被埋在深處,從來沒有人講。
張開雙手,我要讓你看到被漠視的痛; 用力嘶吼,我要讓你聽到聽不見的淚。 請用心擁抱。
紛亂的世界裡,麻痺的自己,被遮蔽的雙眼看不見,流著淚的臉。 太多故事被冷漠踐踏,我們忘了呀。」─《每個人》許易農


這是青藝盟團員也是花生團團長為今年主題所創作的歌曲《每個人》,在歌詞裡,我們不難發現,這群人,除了熱血與抱負以外,是以一個更堅決的信念,用藝術動人的傳達形式,去講訴關於心中認為不可忽視的事。


那麼,就請你們一同來看戲吧,十七個高中職戲劇社,從七月五日至七月二十九日,北中南三地巡演的『社會正義』,這不僅是一群人的青春歲月,更是一個年輕世代,透過故事去訴說,對於他們所處世界的真摯告白。


演出節目表:http://www.whatsyoung.org.tw/whatsyoung/201206/time.html

2011年6月29日 星期三

看戲筆記:身聲劇場 ─《在大水之中》、《尋龍之音》、《一個洞-第二號作品》/《第一百零八個巴奈》

時間地點:

2011.2.26竹圍工作室果醬花園 環境劇場版

2011.5.20文山劇場版

2011.6.18身聲小劇場

文字:陳果粒

身聲劇場,在今年發起了每月一檔戲的年度計畫,從一月開始上演2009年首演的《在大水之中》、2010年首演的《尋龍之音》到今年六月隨著身聲小劇場一同啟用開演的2011單人劇展─團員劉婉君的《一個洞-第二號作品》及巴奈(潘靜亞)的《第一百零八個巴奈》。而恰好也在這半年內有機會欣賞到年度計畫中的這三部作品,雖然認識身聲劇場至少有三年了,然而獻給身聲的第一次,卻是從今年的《在大水之中》環境劇場版開始。

《在大水之中》,繼2009年在竹圍工作室的十二柱空間首演後,開始在各國各地巡演,而在今年回到竹圍工作室的果醬花園做了有別於首演的環境劇場版,一直以來都認為竹圍工作室是一個很難得的替代空間,竹圍工作室一直讓人有種真實與環境與自然對話且在這裡發生的許多作品甚至整個空間的經營都讓人有在「呼吸」的感受,而《在大水之中》更是一部標榜著現代洪水寓言的故事,回到竹圍工作室的戶外空間演出並且加入素人的演出群,讓整個製作強調人與環境之間的關係更加濃厚,也在欣賞演出前就有著一股美好的期待。

而這版的《在大水之中》,在開演前便在通往竹圍工作室的自行車道上進行著如同這幾年來在淡水辦的藝術踩街般的活動,在整個真實空間中製造一個幻境,改變了整個場域原有的感覺,似乎讓人提前進入到了寓言故事裡神話的世界,而在身聲大地樂器館裡更進行著自做自售的小市集,讓創意工作者在這裡販售著自己的作品,似乎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演出,而是一個為期兩日的慶典,在整個慶典當中,有嬉戲的孩童,有一組又一組的家庭,似乎劇場在這裡發生是一件理所當然而亦應當參與的活動,而與《尋龍之音》都未刻意標榜是親子劇,也就是說並非是刻意為小朋友做的戲,而是做全年齡皆可以看的故事,也許是因為環境是所有人的,而夢想同樣也是,所以不必刻意的區分,如同身聲劇場本身蘊含了馬來西亞華人、台灣人漢人與原住民等創作者,並使用著世界各地而來的樂器,打擊著吟唱著一首又一首每個人都能有共鳴的樂曲,卻並非完全是來自哪個民族,那個民族性是共享的,更甚者不只是世界音樂而是世界的身體。而在環境劇場版的《在大水之中》裡觀眾席是草地上的幾把椅子、巧拼甚至是草地本身,而故事與演員便進行、穿梭在當中,這是一齣沒有第四面牆的戲,也或許說,我們從捷運站走至自行車道而在坐在觀眾席上時,便是一個進入戲裡第四面牆的過程,我們都在裡面,同樣呼吸,同時演繹。

觀賞文山劇場版的《尋龍之音》時,更完整的文本、更深刻的吟唱與樂曲,然而文本的題材上雖然是三位不同性格的年輕人為了屠龍所發展出不同際遇的三段故事卻在感動上不若《在大水之中》時強烈,也許是文本所要說的主旨對筆者來說是較平常的,也許是少了竹圍工作室天時地利人和的加乘,也許逐夢的故事已聽過太多太多,《在大水之中》雖然是一個簡單的寓言故事卻在背後有著一個深刻的反省價值,不過在這個批判無力卻又愛強說愁的年代,對於身聲劇場依然為了更多的人認真的訴說一個簡單的故事是很值得讚許的,加上看著台上的演員除了扮演角色外更擔任樂師、操偶者更將面具、偶、世界樂器、舞蹈自然流暢的在舞台上呈現,連最刁鑽的觀眾─小朋友,都張大眼睛認真著迷的被臺上的一舉一動給吸引著。

看身聲的作品,群體感總會大於個人,有時看戲,某些導演或是特定演員的風格總會很強烈,而身聲卻讓人有種是整個團在經營一種風格的感覺,雖然每個演員都各有特色與質地,但在台上時卻不會因為個人的不同而有所干擾或是搶戲的情形,也或許身聲整個訓練上不僅是一種表演上的訓練而更是一種群體生活的體現,而也因此在六月中看團員劉婉君的《一個洞-第二號作品》及巴奈(潘靜亞)的《第一百零八個巴奈》時,是一個有趣的對照。

《一個洞》又名為《吞噬》,描繪主角化身為醜人魚在網路世界裡尋找真愛,在經歷一場又一場的失敗之後,內心之對於愛的渴求隨著失望與寂寞越發膨脹在心裡豢養出一隻巨獸,最後把醜人魚的心吞噬,而後醜人魚似乎在城市的某個場景裡,在一個不強求的情況下,似乎遇見了一位願意把真心交付給醜人魚的人。看似是一個苦痛的追尋之旅,最終給觀者的不是一場心痛,而是一種希望與療癒。

創作者劉婉君,在這部作品裡重拾了做為一個動畫師的身分,將所有的畫面文字語言透過影像的方式呈現,宛若是進入到了成人的繪本裡跟著創作者改編自身的故事一起旅行著,也許我們心中都有一條跌跌撞撞的渴望著愛的醜人魚,而筆者最喜歡的一幕戲為醜人魚在許多落下的心型氣球裡努力的要抓取一枚,卻不斷的弄破,所有的心型氣球的在醜人魚碰觸的那一瞬間立刻爆破,直到場上的氣球全部裂為碎片,醜人魚躺在地上掙扎著,燈暗。

下半場巴奈(潘靜亞)的《第一百零八個巴奈》是從自身的身分認同出發,帶著原住民界的菜市場名四年前來到台北求發展的過程,巴奈的名子,是外婆給的,外婆也叫做巴奈,那做為自己的這個巴奈,應該是什麼樣的姿態有著什麼樣的故事?戲一開場,巴奈捲曲在一個方箱之中,對方箱敲打著節奏,並慢慢隨著節奏從方箱裡舒展而出,彷彿是一種生的過程,相較於全然無語言的上半場,巴奈筆直的望著觀眾,對觀眾說話,說著一杯酒的分享,說著一套外婆做的衣裳,說著在這繁忙的城市步調與追尋當中,自我逐漸失速,與部落的關係逐漸被自己遺忘,直到外婆的聲音消失在電話的那頭。然而,戲結束了,我還在思考眼前的這個巴奈到底應該是什麼模樣?是剛剛大聲疾呼的那個、敲打節奏的那個、說著話的那個、或是戲終在影像裡穿著傳統服的笑得很靦腆的那個?也或許都是,也都不是吧。令人感動的是,雖然是單人劇展,但實則依然是整個身聲劇團的所有團員一同工作,由佩芬設計並與偉來一起現場演奏的音樂,惠勻的影像執行,並由團長忠良做為藝術統籌及堅強的行政團隊,走出同一到了個體,卻是由群體在支持個體性,那是一種令人景仰的精神。

而隨著單人劇展的開演,也宣示著身聲小劇場正式啟用,由原有排練場所改裝而成的身聲小劇場,在這個小劇場被政府逆襲的時期,宛若是宣告著劇場依然生生不息,在淡水竹圍開出美麗的花朵,曾有人說身聲劇場經常在非正規空間裡演出,但對筆者而言,身聲劇場就因為不是在正規空間裡,所以更能有創造空間的本事,而今天,身聲劇場正式把身聲小劇場帶到我們眼前,讓更多有志的創作者,可以不斷的發表作品,不論是身聲小劇場或是身聲大地樂器館,都代表身聲劇場擁有非常充沛的能量,將許多精彩的新舊作品帶到大家面前。

2011年1月31日 星期一

觀影心得速記:父後七日(不確定會不會擴寫)。

身為台灣人都應該看一下,道盡真正屬於台灣的民俗傳統

也包括這整個社會的政治一是如何荒謬的融入在我們的生活中

就連死亡不放過

也許應該說,因為死亡就是生的一部分,而生的娛樂便也應是死之所有

而生者的政治,也為死做為喪鐘

然而對政治者而言,死也同樣為他們服務著

在愾盡生命無常之後,仍得笑仍得生活

所以台灣人阿把每一個環節都做足:

那些孝女白琴

儀隊儀式

每一個與死著與天地人神對話的祭奉

每一座飲料塔與豪華花台電子花車

每一個政治人物的致詞與獻禮

甚至那些在活著的後都不可能得到的億萬樓房

通通在通往死之大門的火焰中被實現了

而 這部電影跟日本的禮儀師相比也完全體現了兩者的文化差異,慎重且寧靜的是日人不能鬆懈的態度,而極盡熱鬧稍有點張揚與帶點土氣的豪華鋪張,是專屬於台灣人 笑淚交織的日常百態,而像是誰也躲不過一般,不論是多遠房的親戚、不論是有沒有血緣關係的兒時鄰居,誰都必須在死之地回到生的原點,而那些繁瑣儀式讓人忘 了悲傷忘了哭實際的情緒,忙錄的七日之後,沉痛的反芻才正要開始,但在那之後,死者隨著火焰早已灰飛煙滅回至大地,而生者的旅途仍繼續前行,然而死者那模 糊的面容卻隨著風刻印在日常的四周。